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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本在叙述甜美的纸醉金迷,剧本中的剧本又在叙述梦幻的虚空爱情,只有剧本外劳累焦虑的人才痛苦,一面痛苦一面抱怨这剧不合心意。难道我们在以痛苦、健康、生命,制造一场大众狂欢?哦,那实在是一件乐事。
  神坛的虚幻快乐也不是真的。傲慢让你被这个世界反噬,你不是世界的中心,也不是大家的皇帝。
  演员从演戏的幻觉中出来,不过是低贱的戏子,因为大众的手会把你拉下来,因为能踩你一脚而感觉兴奋至极。
  凭什么?
  你不知道为什么受害者偏偏是你!
  他们刻意为之和毫不顾忌的恶意,全数发泄在你的身上,你的名誉对他们而言只是一个笑柄。
  他们疯狂在你身上发泄对世界的憎恨和恶意,任何可以倾倒给你的毒液,他们都不吝啬施加予你。
  辱骂!羞辱!诋毁!谣言!PS遗照!冷言冷语!同僚的唾弃!
  任何为你说话的朋友都将遭受质疑和唾弃!
  你孤立无援,成了一个祭品。
  你在以痛苦、健康、生命,制造一场大众狂欢。
  于是,你决心在欲望中长眠,在酒精和快感中体验活着的实感。
  梦一场,醒来,你失去了手脚。
  失去手脚以后你才知道,原来,你是希望自己好好活着的啊。
  可是谁能给你一双温柔的手呢?以你这身狼狈模样,有谁能将你供奉与神坛,或者,只是温柔地亲吻你的创口。
  傲慢可悲的公主,你被那些可憎的食人鱼追逐撕咬。神话里变成母牛而被牛虻折磨的伊俄还能跑,可你没有手脚。
  你想要离开这个伪善的世界去地狱,可你没有手脚,死不了。
  你看见一只机械野兽在前面嘶吼,它喘息着诱惑:“屈服于我,我会为您复仇。”
  你不知道怎么办。
  你用残肢触摸野兽,它轻轻舔舐你的身体,赶走在撕咬残肢创口的食人鱼。你能拥抱的,仅是一只野兽——是魔鬼,是仇恨。可除此之外,你一无所有。
  和野兽在一起的日子,你感觉平静,那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以残忍复仇为前提。因为用自己的皮囊作为复仇代价,你得到了野兽的爱和尊重。你以为你拥抱了一颗心,但不是,因为那野兽是没有心的野兽。它只想复仇。
  你在温柔的撕咬中死去,作为皮囊贴在野兽身上,你们合二为一,像是活着一样。
  你看着水面、镜面,望着陌生人的面孔,回溯自己的一生。
  想要拥抱,突然,你听到了机械心脏的跳动……
  在尹至生不如死的时期,梁兴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也许梁兴能伸出手抚摸公主受伤的身体,可那时的他不知道——他们的爱与救赎隔着十年的距离。
  在此期间,时间已经将尹至折腾成了壬幸。
  梁兴站在舞台上,面对无数被改造和重组的机械群演,他本该顺从角色的内心模仿尹至而成为他人的影子,但是他做不到。
  “我忘词了。”梁兴对着壬幸说。
  壬幸面无表情想了想,说:“那你随意。”
  “你会嫌弃的!”梁兴说,“嗯,我必须演出你想要的样子才行!”
  “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样子。”
  “尹至的样子。”梁兴说。
  但是梁兴不是很明白,现在的尹至是什么样子。哦,尹至在成为没有手脚的公主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而壬幸,壬幸不在戏剧里。
  梁兴伸手触摸壬幸的脸颊,一时间,那张虚假的脸变得比尹至本人还要真实许多。我们不是用脸来认识人的,脸——包括任何物质化、量化、特殊化的外在属性——都是一种标记罢了。那么梁兴在用什么认识壬幸呢?
  他不知道,他只是听着一颗不属于他的机械心脏在砰砰地跳。他可不能承认那颗心脏是自己的,毕竟梁兴是个没有心的演员。演员只需要演戏。
  可他不能自控,用指尖触摸壬幸的耳后、壬幸的侧颈、壬幸的肩膀、壬幸的胸膛……缠绵时刻,一道电流穿透头脑。只有触摸真实的壬幸,梁兴才会感觉到脚心触电那阵发麻痉挛。
  活着的实感不该在戏中。
  壬幸想要把自己打破,他要把自己糜烂的绝望魂魄装进戏中。
  他以为这样他就能永远活着?
  不能,不能的。
  那就和董先生制造的复制人格信息载入病毒中一样,戏剧就不再是壬幸了。
  梁兴是个演员,演员是戏剧的一部分,但是他爱壬幸,并非一种自恋。梁兴想要触摸,在代入尹至这个被演绎的角色的时候,他几乎疯狂地想要被触摸、被舔舐、被拥抱。目光不能满足他的欲望,他破碎的心需要被重新组装。
  梁兴知道那个想要把自己溺亡在水中的男人,想要被触摸。
  “我演不下去了,”梁兴说,“壬幸不在戏中,我演他干什么?这场没意义的戏没法愉悦任何人。”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壬幸呵斥道,“回去。”
  “我不。”梁兴抓着他。
  壬幸:“你不演戏我就没法帮你啊,我是说……意识转写的事情。”
  梁兴:“但是我没感觉了,我必须感受你,必须更深刻地感受你才能继续演戏。”
  ——依靠触摸,而不是演戏。
  他几乎是靠本能把壬幸压在舞台上,灼热咽喉如野兽低吼。难以言喻的渴,千万次深吻索取不够。
  他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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