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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搂住她的手臂缝隙里窥探,感到不可置信。
  要把这种东西放到狭间去吗?为什么?她、她只是听母亲、同学、老师的话……她什么都没想,按下了“是”。
  但……但是……瘟疫和合成兽……狭间不可能有人能幸存下来……!狭间有人住的,有人活在那里……不可以杀了他们,这是不对的……
  那天傍晚,连红隼区和绣眼区都能听见合成兽们的咆哮,巨大的爆炸与混乱一下下轰鸣,每一次震荡都伴随着人命的逝去。
  她缩在母亲的怀里,听见母亲拍着她的背安慰道。
  “没事的,没事的。狭间死光了我们就安全了,看看那些杂/种,到我们这儿来像疯狗一样,最靠近狭间的边河那儿死了一整条街的人,尸体炸地满地都是……没教养的放逐者,活该全死光。”她拥紧了苏珊,“不怕不怕,妈妈保护你,我们一定可以从这个星球逃走的。”
  苏珊被牢牢的拥抱住,心里一片冰凉。
  她很想问——不对吧,闯入边越的只是一部分人,为什么要对整个狭间处以极刑呢?边越……一定会是安全的吗?只有300万名额的星际航行船真的能够载上她们吗?
  狭间真的应该消失吗?
  她……她是不是谋杀了别人呢?每一场投票、每一个选择,她从未思考过什么才是正确、什么才是正义。
  无数人死于她漫不经心的一次次投票中。
  一直到第二天、第三天……狭间爆炸混乱的声息逐渐平静,苏珊反而不安,他们是不是全都死了?他们没事吗?
  周围的人很平静,哪怕现在边越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人残留着公民权,他们也依然认为——狭间活该被消灭,最好连同被驱赶但仍停留在边越的放逐者们一同杀死。搬家之前确实应该好好打扫屋子。
  此时边越并未想到,他们也在短短的三天后,与狭间一同被放弃了。
  那天,天极在一日之内举行了六场投票,将边越剩余的300万公民剥夺了公民权。
  不需要再强制把边越的放逐者们赶到狭间了,边越残留的700多万人中,已经没有一个公民——它成为了第二个狭间。
  边越的人们惶恐不安,大面积的自杀后,他们仿佛迅速找到了主心骨,秩序很快稳定下来。
  我们被放逐是因为我们是少数人……那么,重新举行投票,不断的、一次次的筛选,少数派处以死刑,到最后剩下的人,是真正的多数派——到那时,再请求天极重新接纳他们。
  那种魔障般的执念侵入了每一个人的意志。
  如果不这样去催眠自己,没人能从被抛弃的重压下活下来。
  生活像是突然间被翻天覆地的改变了,学校关闭、工厂停工、经营停止、超市倒闭……存款没有任何意义,在被抛弃的第二天,有人挨家挨户砸门,强制要求加入社区队伍,将所有的食物捐献出来,按照每天投票的结果,只要有一次成为少数派,那人就得处以死刑,家里的财产被公分。
  边越和天极的法律规定十五岁成年,成年后拥有投票权。投票一开始完全是盲选,他们相信这样才能真正辨别出谁才是胜者。
  他们像鹰隼一样盯着别人,既不允许交头接耳,也不允许迟疑犹豫。一旦发现少数派,立刻一哄而上将他们打得头破血流,败者扑嚎在地,任由自己被打死……
  巨细无遗的任何小事都可能被纳入投票,拿筷子的手是哪只、是否穿着外套、身高在平均范围以外、发色罕见与否……
  上一个唾骂少数派的人也会在下一次投票中死亡,无数异常可笑的法则被一条条颁布,不应当大笑、不应当带领结、不应当穿缝有拉链的衣服、不应当使用红色的物品、不应当喝纯净水……
  这毫无疑问是一方对另一方的谋杀,胜者不可能长胜,不断增加的败者为死之女神送上祭品。
  整个世界已经完全颠覆了苏珊的认知,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
  活着的人越来越少,苏珊听见母亲好多次崩溃的躲在角落里喃喃自语,一旦发现她,又立刻擦干净眼泪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苏珊没有父亲,父亲很早便因病去世了,她和母亲相依为命。边越和天极宣称,为了更好的照顾孩子,让父母从繁杂的抚育工作中抽身,孩子一旦脱离母体便送入育婴院统一抚养至六岁,之后再交给亲生父母。
  她六岁之前的记忆是白色的育婴院,来来往往记不清脸的孩子和育婴员。真正对“家”有概念,是从母亲抱住她,给她煎鸡蛋的某一日早晨开始。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苏珊拼尽全力不让自己发抖,露出了一个笑容。
  她对母亲说,她听见了母亲和她朋友的对话,赞同母亲到最靠近天极的金冠地莺区去找找路子,那里说不定会有能够逃上星际航行船的方法。
  她说,自己年纪小,带上了行动起来会不方便,母亲先去看看,如果时间来不及——她吞下让母亲自己逃走的话——来不及的话,就通过手环或者芯片,直接告诉她,哪里可以逃走,她赶过去和母亲汇合。
  她说,自己没关系的,只是投票而已,她已经活了这么多场,接下来也绝对没问题,只要让自己成为大多数人就好,这一点她在学校学到很多,不会有事的。
  她费劲心力,终于成功劝说母亲先一步到金冠地莺区,并且保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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