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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在一起才最重要。”
  他停在门口,宣麦一直焦虑地抱着他的手臂,也跟着停下来,茫然地看着堂屋里众多认识的不认识的大人。
  兄妹俩停步的那一瞬,宣芳玲看到了谢呈,她脸上带着压不住的隐忧,匆忙瞥了谢军一眼,喊:“小呈跟麦子回来了。”
  屋子里逐渐安静下来,众人回头看谢呈,有人叹了一句“小呈都长成大小伙子了,这么高”,又有人让开一条缝,谢呈透过那条缝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谢军。
  谢军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乍一眼看到的时候谢呈这样想,但是过了两秒,那张脸突然就变了,皱纹横生,眼角耷拉起来,神情不再是随时随地的严厉或者凶恶。
  他只是那样有点悲伤,甚至是带了些愧疚地看着谢呈。
  落魄又沧桑。
  顿了两秒,谢呈转身就走,宣芳玲匆匆喊:“小呈!”
  他脚步一点也不顿,两步就跨过一层台阶,上楼进屋,门刚刚合上就听到宣芳玲在门外说:“小呈,你开开门,妈跟你说。”
  “我要写作业了。”谢呈应。
  宣麦的声音跟着响起:“姑,要不等二哥自己静一静吧?”
  片刻,宣芳玲叹了口气,姑侄俩的脚步声远去。
  谢呈趴在写字台上发了一会儿呆,他发呆的时候总是想周讲于,此时也不例外。
  他想起以前周讲于非要拉着他去海边,但是他没同意,又想起现在是秋天,南方的海边一定阳光灿烂,跟这里的灿烂不一样,因为海边一定还是夏季的温度。
  以后要跟周讲于去海边。
  不着边际地乱想,思绪硬是一点也没有转向当下,而后手机突兀地震动,谢呈拿起来,看到是周讲于发了一条短信。
  “成人礼开完没?”他问。
  谢呈眨眨眼,回过短信去:“开完了,真的好无聊,比咱俩以前觉得的还无聊。”
  周讲于:“要是有我一定就不无聊了。在哪里?能打电话吗?”
  谢呈:“在家,我妈也回来了,我正在教麦子写作业。”
  周讲于:“行吧,就是想听一下你的声音。马上要过生日了,十八岁了哦,想要什么礼物?”
  谢呈:“什么都不想要,就想要你,反正抱不到也亲不到,你到时候给我打个电话就行,听听你的声音。”
  没等周讲于再发短信,他紧接着又发了一条:“我妈在酒厂里喊我了。”
  发完短信,他把手机关了机扔在一边,开始摊开卷子看,看着看着眼前就模糊一片,好像下雨天的水珠凝结在玻璃上。
  过了好半天他才发现自己的手在颤,同时惊觉湿的不是屋子的玻璃窗,是他自己。
  这一切不是因为难过,一丝难过也没有。
  极端的愤怒在胸腔里冲撞,谢呈呼吸越来越重,他气得浑身发抖,手里的笔尖磨穿了纸背,只恨不得拿刀捅谁一刀,或者捅自己一刀。
  不知道过了多久,宣麦再次上来了,敲敲他的门,小心翼翼地说:“二哥,姑做好饭了,喊你下去吃饭。”
  原来已经下午了,谢呈心里有一瞬的震惊,他怀疑是时间齿轮出了错,他强撑着,屏住呼吸以便遮盖鼻音,答:“我不吃。”
  宣麦在门外站了一会儿,下楼去,换成了宣芳玲上来:“小呈,你下来,有话要跟你说。”
  “不去。”谢呈说。
  出乎意料地,门外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是谢军,他没有像从前那样带着命令口吻,而是近乎温和地说:“谢呈,吃饭了,爸有事情要跟你说。”
  听到他喊自己名字,谢呈一阵反胃,大喊:“我说了我不吃!”
  谢军似乎是在控制脾气:“谢呈!”
  听出这一声里的强硬意味,谢呈费力强压下去的情绪瞬间没过口鼻,他怒不可遏,抬臂抓起手边的玻璃杯,猛地朝着门上砸去。
  砰一声巨响,杯子撞在门和墙之间,瞬时四分五裂,在宣麦的惊呼声中,碎玻璃哗啦啦洒了一地,里面小半杯水淌在地上,不懂人情地悠闲流开,透过门缝蔓延到了走廊上。
  谢军狠狠砸了一下门:“长本事了你谢呈!”
  怒意像是随着玻璃杯被撞碎了,胸口剩下的全是扎人的恨意,谢呈嘲讽且平静地说:“谁能比你有本事啊,欠钱不还逃了,让老婆孩子替你擦屁股,我妈我哥为了你人都快磨死了,你扛枪的耗子你横什么横?”
  说完这番话,谢呈突然觉得自己是重感冒了,一种类似寒意的东西从他心底升起,同时上下流窜,从脚心到百会穴整个被贯穿。
  这寒意在脑门处发作,带来一阵尖锐的痛快,同时也带来高烧不退时的软绵窒息感。
  门外顿了两秒,谢军开始踢门,宣麦吓得捂着嘴哭了起来。片刻,宣芳玲崩溃地大吼一声:“谢军你够了!”
  世界突然沉寂下来。
  而后宣芳玲的脚步先响起,紧接着是宣麦的,过了很久是谢军的。
  窗帘一直没有拉开,谢呈眼睛一眨不眨,他盯着上面的西番莲花纹,花纹的枝叶卷曲,末端像蝎子的长尾。
  他面无表情,微微扬着下巴,徒劳地想制止身体里涌流的一切情绪,想在无人处也保持住平静的体面。
  一动不动地坐久了,脖子有些僵疼。
  楼下很安静,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了,宣麦再次来敲了敲门:“二哥,让我进来行不行?”
  谢呈缓缓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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