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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天反应过来,便动作极快地将照片删掉,然后扔回他怀里,得意洋洋道:“小样,跟我斗?”
  乐天无辜道:“范大哥,我还有很多备份。”
  范天雷扶额无语片刻,咬牙道:“算你狠,臭小子等我回头再收拾你!”
  乐天作出小媳妇般可怜兮兮的模样:“人家只是想见情郎一面,看看他还好不好,保证不说任何多余的话!”
  “行吧,行吧……”范天雷彻底没脾气了,无力地挥挥手道,“别吱声,悄悄跟我来。”
  众目睽睽之下范天雷没敢带着乐天堂而皇之地去见唐秋,而是走了后门,将拘留室的值班警卫支使开,这才蹑手蹑脚地带乐天进去,看了眼表,叮嘱乐天道:“臭小子,就一刻钟,一秒钟都不许多说,听到没有?”
  乐天的心早已飞了进去,敷衍道:“好好,听到了!”
  范天雷将拘留室外面的铁门打开,现出里面一堵巨大的,灰突突的石墙,石墙中间挖了个洞,用透明玻璃隔着,石墙下面是一张冰凉的木椅,坐上去刚好能看到里面人的脸。里面的人还没来,乐天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趴在玻璃上,使劲往里头瞧去。
  叹了口气,范天雷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将空间留给二人。
  远处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说了句:“废话少说,到了你就知道了。”接着是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那个熟悉的,高挑瘦削的身影出现在了乐天的视野中。
  一身灰扑扑的衣服,脚上套着没那么合脚的鞋子,双手和双脚都被精钢镣铐拷在一起,头发不太精神地塌着,走路时甚至还有点踉跄。仅仅一晚,唐秋仿佛换了个人一般,从前那个干练清爽的大侦探眨眼变成了个憔悴平庸的犯人,但在他的脸上却找不出丝毫沮丧的痕迹,如果多看两眼,甚至还能感觉他是由衷快乐的。
  乐天刹那间哽咽了:“唐老板……”
  唐秋似乎并没有对乐天的到来感到惊讶,不过也是,除了乐天,还有谁会在这个时候来看他呢?他平静地坐下来,安静地看着乐天急切地想要靠近他,却被玻璃所阻挡,因此脸压在玻璃上挤成漫画里那样可笑的扁平状,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
  乐天恨铁不成钢地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笑!”
  唐秋伸出手指按在玻璃上,仿佛像平时那样点着他的额头:“我高兴啊,为什么不能笑?”
  乐天恼火道:“我不高兴,我很不高兴!”
  唐秋问道:“为什么呢,你哪里不高兴?”
  乐天道:“你瞒我,骗我,欺负我,不把我当老板娘看。说,你是不是在外面偷汉子了!”
  唐秋摇摇头,认真道:“对不起,我道歉,如果你不开心的话,可以捶我揍我。”
  ——可是,他们连手都无法牵在一起,又怎么锤,怎么揍?
  两人沉默了片刻,乐天的声音带着哭腔:“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谁,能不能告诉我真相?”
  唐秋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空气中是一片静默,时间仿佛冻结在这个屋子里。终于,他开口了:“好,我告诉你。”
  “甜甜,你还记得五年前有段时间,狂野男孩的事迹传得沸沸扬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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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乐天努力地回忆,“五年前,我那会刚上高三吧,那个时候的狂野男孩就相当于现在的蜘蛛侠啊,全班都是他的迷弟迷妹,没有谁会不知道他吧。”
  唐秋的眸子里是平静的颜色,就像讲故事一样,娓娓地道:“事情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五年前,秋天。
  一件洗得发白的格纹长袖T恤,运动裤和球鞋的商标都是以诡异角度倒着的对勾,少年拘谨地站在讲台上,从头到脚一股乡野村民的土气。
  “给大家介绍一下啊,这是我们班新转来的同学宋东。”班主任“豁牙婆”是一名上了年纪的妇女,说起话来牙齿漏风唾沫横飞,“宋东同学虽然是从乡下来的,但学习成绩非常优秀,入学考试只差十分就达到了满分,这是多么难得啊!再对比某个每天享受着江城先进教育还不知道珍惜,语文考试竟然连最简单的文言翻译都能写错的同学,我都替他感到害臊!”
  不用说,这个被点名道姓讽刺的“某个同学”自然是乐天了。被损了一顿,乐天也不感觉难堪,而是举手大声道:“报告豁……呸,霍老师,我觉得我翻译得没问题!”
  “还没问题!”豁牙婆气不打从一出来,“你说说你,就一句‘伯牙所念,钟子期必得之’这么简单的话都能翻译错,还说没问题?”
  乐天无辜道:“伯牙想,我一定要得到钟子期,我觉得没毛病啊。”
  众人哄堂大笑,豁牙婆气得扔粉笔头。而台上的宋东就像个局外人般站在原地,无处安放的双手绞在一起,不知所措地看着面前的陌生人们。
  “行,那你就坐那吧。”豁牙婆指着讲台旁的空位,那是一个紧邻讲台的狭小的位子,以宋东的瘦高个子坐上去显然有些挤。但没办法,高三开学的关键时期,有无数个想要插班进来的外地学生,然而教室里位置终归有限,给宋东腾出的这个座位还是豁牙婆看他成绩太好才答应的。
  宋东小心翼翼地坐下来,从破旧的书包里取出一个本子,一只笔。不知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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