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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堪的洗礼。
  从水中出来,段亦然拿浴袍包住我上上下下地擦拭着,而我已经习惯她这样的“伺候”,脑海里想的只剩下她刚才一如反常病态的哭嚷,多可悲。
  “等下你和我回去吃个便饭。”段亦然道,“今天难得人比较齐,带你认一认,毕竟你也算的上半个段家人。”
  我没回答,瞳孔里是瓷砖,余光是窗外,蓝天,清风,云卷云舒。
  “尚恩。”揉搓着我头发的手顿了顿,“其实你引以为傲,念念不忘的家人,我也有。”
  这句话像在低调地炫耀着她勉强拥有的东西一样。
  而原来,拥有家人,在她眼中,是引以为傲的东西。
  其实,什么都没有的,段亦然。
  越是急于证明,证明的结果就越是空白,而弥补这片空白的,是暴力,是性,是爱。
  真的,多可悲啊。
  我被迫着转过了身,凝视着这个昔日我与世俗一起误以为完美优秀的女人,其实她有多空洞,连她自己都能深刻地感知到,如果能找一个形容词的话,那应该就是,千疮百孔。
  段亦然将我转过来,摸了摸我脖子上陷下去的伤口,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再愈合,愈合了,也是块见不得人的丑陋伤疤。
  她脸上没有什么疼惜的神色。
  无论宠溺,还是爱意,就连最基本的同情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段亦然摸着摸着,眼神开始涣散迷离,身体情不由主地凑过来,低下头贴近脖子,照着那块伤口的轮廓狠狠咬了下去。
  鼻息温热地喷吐,仿佛流过四肢百骸,她终于整个贴住了我,滚烫的掌心捧住我的肩膀,指尖摩挲着脊背,牙齿与肌肤拥抱,辗转,缠绵,痛彻心扉。
  而我能感知到的只是她下腹的脉动,和她身上熟悉的气味,冷冽的让人想埋进去深深吸食一口。
  就在段亦然刚刚意图松开时,我却一下揽过她的腰搂在身上,不留一丝缝隙。
  我战栗了,浑身发着抖。这可是我期待已久的拥抱啊。
  谁抱都行,怎么抱都行,因为什么抱都行!
  这个拥抱比恨,比爱,比什么都来的重要。
  段亦然怔愣住一般,手无处安放地举着迟迟不肯落在我身上。
  我说她千疮百孔,自己还不是一样。
  我一直问一直问,问她爱我吗?
  她必须爱。
  一切都灰飞烟灭,世界崩塌成废骸残墟总要有个伟大的借口支撑着吧。
  因为爱!
  多好。
  ◇    ◇    ◇    ◇    ◇
  穹顶之下,光晕浮动。
  一束束穿过巨大的中世纪教堂彩色花窗,将旁边苍白细腻的脸映射得斑驳陆离。阳光不甘,一定要攀染上她的眼角眉梢,最后融化进那双深邃到似乎柔情若水的眼睛里,才最好。
  段亦然手掌覆在我裸露的背上,暖洋洋的触感,仰头凝视着那些壁画,虽然先驻足在这儿的人是我。
  “这里有人是信徒。”
  我顺着她的话仰起头,正对着天顶画上的是位年轻的圣女,正一手搭着自己怀孕臃肿的腹部,一手捧读圣经,面目安详,而她脚边的黑山羊却闭上眼睛泪流不止,痛苦地分娩着。
  欧洲壁画上多以白羊居多,这种遍体漆黑的山羊几乎没有。
  我不明白这种画有什么意义。
  而我更不明白旁边上帝将亚当驱逐出伊甸园,让他遭受折磨,痛苦,生育后,却突然神一般从天上降临拉着罪人亚当的手,深切地注视他的原因是什么。
  是救赎,是原谅,还是不舍。
  “尚恩。”
  “阿澄……”
  腰上的手力道突然加重了,我垂下眼睛不再看那张画,不再想Heathen,不再想顾澄,不再企图救赎。
  陀思妥耶夫斯基在《罪与罚》里曾说,“人这种卑劣的东西,什么都会习惯的。”
  我习惯了,习惯了犯罪,忏悔,逃离,被害,而我也以为可以拯救我的人其实自己早已经历了这些,习惯了这些。
  所以我要做的是放弃,是和加害者保持友好关系。
  却不能爱她。
  “阿澄是谁?”
  段亦然搂着我的腰走在巨大的长廊上,高跟鞋的每一步都扎的我脚疼,但能和段亦然比肩,足够了。
  “朋友。”
  “那个杀人犯吗?”段亦然手掐着我的腰,口吻讥讽,“尚恩,你和杀人犯做朋友。”
  又怎么样,我还不是和另一个杀人犯一起上床,一起吃饭,甚至一度相爱。
  “她死了,不要再说了。”
  段亦然不以为然。
  “我可以不过问那几个月你都干了些什么,但你要记住,不是我不在乎,而是我在给你机会。”
  “谢谢。”
  我不痛不痒地轻声回了一句。
  段亦然突然沉默了下来,拥着我进了电梯,门一合上,却立即将我压向冰冷的壁面上,用力地吻着,只有短短几秒,两人呼吸的热气纠缠出了浅浅的只有我们才能感知到的水雾,风一吹就冰凉了。
  电梯打开,不再是当初熟悉的幽暗房间和一脚就能陷进去的软厚地毯,而是一间宽敞明亮的大厅,四面落地窗,窗户外,阳光,草坪,拖带着影子斜着。
  这样宽敞的大厅却只有西边最角落架了一个旋转楼梯和正中间一张黑色长桌,桌两边坐满了人,正首下面两个空缺着,段亦然领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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