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3

勤,包扎上药的活计,便是拦也拦不住他,晓星尘也没有推拒。
  日子里,一切照旧。偶尔闲暇时候,薛洋还会同道长一起挎着菜篮子去街市买菜,会围在一个桌子上吃饭,晓星尘每天还是雷打不动地会给他一颗糖,甚至每夜与薛洋同床共枕,还会让出胳膊给他搂着……都没有半分改变。
  可唯一不同的是……饭桌上,薛洋绞尽脑汁说的笑话,晓星尘却不怎么笑了,那样爱笑的道长,恁凭薛洋使出浑身解数,似乎也逗不笑了。
  薛洋知道道长有心结,可他也无计可施。
  他甚至想着,不要紧,道长这样好脾气的人,生不了多久的气,气就过去了就好,只要道长不知道他是薛洋,就好。
  只要不知道,他是薛洋,就好!
  将近初夏的一天,并无夜猎。
  傍晚用过饭食,晓星尘坐在门口擦拭霜华,“道长,门口风大,还是多披件衣裳吧!”薛洋从屋里取来白衫自顾自地把晓星尘拢住,又帮他将胸口的带子一根根系好,动作很是温柔。
  然,薛洋并未留意,隐在衣裳下的身体微微一抖。
  薛洋见天色已晚,便淘了几把米搁在锅里,低头一看炉子里柴禾不多,便提了门后的斧子嚯嚯地劈起柴来。
  两人都忙着,各自无话。
  黄昏晚霞绚烂,倦鸟归巢,晚风清徐,一片风光静怡。
  可就在这时,晓星尘开口说道:“阿洋,你既是剑修,那我们比试一场,如何?”
  薛洋的手还握着斧头,动作却一下顿住了,手指的关节因为太出力,而隐约发白。
  他勉强笑了笑,“道长,你肩上还有伤,比剑怕是不好吧……”
  晓星尘轻轻摇头:“无碍,这点小伤不打紧,你我皆是剑修,我知你有佩剑,不如切磋一下,也算打发这寂寥时光了。”
  半天,薛洋才小声道:“我还得煮饭,水还没烧……”
  晓星尘声音仿佛浸了一丝晚风,有点淡,有些凉:“不耽误,我见时候尚早,一时技痒,实在想和阿洋比划比划。”
  “我只有微末小技,哪能比得过道长您……”
  晓星尘淡声问:“难道,你不愿意……”
  薛洋不语,垂头沉吟。
  “好……”
  再抬头,薛洋的脸色已惨白如纸,眼波变幻难定,时而凄楚,时而决绝,更流露出一种万念俱灰的神色。
  薛洋依稀记得,上一回他与道长拔剑相敌,还是几年前在夔州的大街上,彼时他正吃完甜酒,刚出摊子,就被晓星尘给堵了去,最后敌不过他,便被他绑了,生生地擒上了金麟台。
  而这一次,小小义庄里,他们竟会再一次持剑相对。
  他是薛洋,持的是降灾,前世便与晓星尘拼斗过,如晓星尘这般的绝顶剑修,只要对招怕是什么都瞒不住了吧!
  这人生的因果轮回,还真是怎么躲,都躲不过。
  薛洋默然伫立,手中降灾似有千斤分量,晓星尘右手持剑,剑尖指地,似乎很有耐心地在等待,如他这样的君子剑法,向来不会先发制人。
  可就算薛洋先出手,他也决计赢不了。
  从前胜不了,现在,更加胜不了,这是一场谁也说不清输赢的比试。
  薛洋重重闭上眼,一咬牙发狠,便举着降灾刺了过去。
  晓星尘提身轻跃,亦持着霜华迎了上来!
  人近咫尺,对面生风,双剑砰地一声相格挡,火花四溅!
  两人用的居然都是同样的招式和路数,薛洋的虎口被震得发麻,极快地落地退后几步,心头发苦,学了晓星尘八年,终究比不上正主,持着嗜血的降灾却使着清风明月的路数,他真是有够可怜的!
  晓星尘却白袍飘然,缓身而落,手展霜华,心中生疑,“你怎么会……”
  薛洋不理会他,又纵身飞跃过去,提剑直刺,剑势狠厉凶猛。
  晓星尘持霜华相迎,残阳若血,映照那霜华薄刃闪闪生光,剑招若流水缠绵,以如山岚宏阔,直压得薛洋只有躲闪的份儿。
  这哪里是比试?分明是在逼他!
  薛洋强抑着怒气,迎头相击,那极薄利的霜华长剑,竟旋绕过他的降灾,蕴有余意不尽的柔劲,薛洋只觉手腕发麻,降灾险些就要脱手而出,显然晓星尘便志在此处,他是要夺薛洋的兵器。
  薛洋心跳加剧,蕴足力气,要冲出霜华劲风,可他倾身向前,一旦降灾摆脱霜华的缠绕,迎上前去的便是自己的胸口,可是此刻他却顾不得了。
  就在这时,晓星尘脸色一变,突然撤剑收了力道。
  原本,两人都是蕴气相攻的,可一方收了力道,另一方便由惯性倾身向前直刺!
  薛洋大惊,只来的及回转剑锋,想要逼开晓星尘,便一脚踢在他肩头的伤处,只听一声闷哼,晓星尘身形一落,便直直往后摔去。
  “晓星尘——”
  薛洋忙伸出手,想要拉住他——
  可情急之下,他无所旁顾,伸出去的,居然是左手!
  他更没有想到……
  竟会这样,直接扣住晓星尘的手掌——
  那一刻,薛洋犹遭雷击,从后背窜上一阵森森凉意,一种惊惧叫他浑身虚脱,眩晕无力,甚至无法挣脱晓星尘的手。
  然,晓星尘一落地,先是紧紧攥住他的手,片刻后又极快地甩开,仿佛被针刺了一般,甚至连连倒退几步。
  他神情恐慌,仿佛遇到了极可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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