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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脚步声。
  “该隐!”他又喊了一声。
  这回,地下室里居然有了回音。
  亚伯愣住了。
  该隐能在黑暗中看清楚东西,可自己看不清啊!
  楼梯在哪里?
  现在该往哪走?
  该隐强撑着奔出地下室,脚步有些发抖,却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热。
  鲜血。
  亚伯的血。
  这个认知让他整个人都战栗起来。
  嗜血的本性在叫嚣,保护的理智在抵抗。
  客厅里传出单调的通告声:
  “供电系统已启动。”
  “供暖系统已启动。”
  “照明系统已启动。”
  ……
  伤药在哪里?
  家里没有伤药——自己的伤口能够快速愈合,家里根本没有药品。
  得先隔离,让亚伯回楼上休息止血,自己在地下室等一等。
  不行,地下室也会有血味。
  血。
  人造血。
  冰箱。
  该隐蹒跚着往厨房去,但心里完全没有进食的想法。
  不是渴。
  他抖着手拽开冰箱门,把冰凉的血袋往脸上贴,可心底的燥热完全压不下去,反倒因为内外的温差烧得更旺了。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该隐攥着血袋连连后退,“砰”地撞到了身后的椅子。
  “该隐!”
  有人呼唤他的名字。
  不能回答。
  一张口就完了。
  该隐屏住了呼吸,冰凉的血袋向着皮肤下渗透阵阵寒意。
  脚步声由远到近。
  对方好像近在门口了:“该隐?”
  手掌温度过低,该隐怔怔地低下头。
  粘稠的红色液体隔着柔软的包装袋彼此挤压、扭曲,极像人的皮肤包裹着奔涌的鲜血。
  好像也没什么不同。
  下一秒,灯亮了。
  厨房的灯光是暖洋洋的柔黄色。
  亚伯原本心里还有些恼火,但看见该隐的模样,一句责怪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不仅说不出口,有那么一瞬间,他心里感叹了一句“好看”。
  确实好看。
  最吸引人的当然是那对红宝石般的瞳孔,大概是因为蒙着一层泪光,眼神流转间竟有光芒闪烁。灯光由上而下洒落,眼睫下方印了一片阴影,下眼睑因此显出明显的弧度,几乎称得上温和无害。他的头发比亚伯明亮些,在柔和的灯光下泛着金灿灿的微光。
  这副模样要是配上柔和的表情倒还好,但此刻的该隐似乎十分紧张,薄唇紧抿,咬肌紧绷,手中的血袋几乎攥得变形。
  这模样真眼熟。
  亚伯愣了一下。
  ——真眼熟。
  要是眼白再变红,就该和白夜城里做的那个怪梦一模一样了。
  血……
  亚伯无意识地动了动手指,破损的皮肤终于显出痛意。
  他低头看见伤口,恍然大悟,连忙向后退去:“抱歉,我才想起来……”
  但该隐竟然随着他的动作上前了几步。
  亚伯警觉地加快了后退的步速,可该隐也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他们之间的距离始终没有变化。
  “该隐,”亚伯抬起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我不是故意的。”
  “我也不是故意的。”该隐哑着嗓子回应道。
  “我回避——”
  亚伯没避开,被对方撞得向后栽倒在客厅的地板上,要不是厚厚的外套,腰上也许会撞出一片青紫。
  该隐压倒在亚伯身上,急切地舔舐着对方手背上的伤口,接着猛地转向,吻住了他的嘴唇。
  亚伯抬手挣扎,却被该隐死死扣住了胳膊。
  嗜血者的力气大得惊人。
  从冰冷的地下室来到楼上,再被该隐撞翻在地,亚伯原本就有些呼吸不畅,此时唇舌被攫,肺里供不上空气。
  心跳如雷,血液奔流。
  时间的流速似乎都放缓了。
  在他窒息的前一刻,该隐终于留意到他的异样。
  钳制松了一点。
  一点已经足够了。
  亚伯猛地偏头。
  空气如潮,涌入气管,客厅里顿时响起急促的咳嗽声。
  “亚伯,”该隐又凑过来,这一回的动作轻柔了很多,“亚伯——”
  亚伯喉间干涩,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该隐见他没有反应,得寸进尺地吻着他的耳垂,念着他的名字:“亚伯,亚伯。”
  他的呼唤一声比一声轻,到最后,叹息般地在亚伯的耳边送气,温热的气流透过耳道向脑仁里钻。
  亚伯被他吹得身上一阵阵发麻,说话也变了调:“你——让开!”
  “让我咬一口。”该隐含糊地说着,沿着亚伯的下颌线向下滑去,“就一口,求你了。”
  他与天堂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肤。
  伤口像一扇半掩的门,飘溢出令人迷醉的芳香。
  该隐的喉间滚动着低沉的叹息声。
  供暖系统重启已经有一会了。
  屋内的温度节节攀升,但亚伯还套着厚重的棉服。他口干舌燥地扭开脑袋:“你让我把外套脱了……”
  “我难受,”该隐伏在他的身上,死死扣住他的肩膀,语气却撒娇似的,只重复着同一句话,“我难受。”
  “外套!”亚伯喝了一声。
  该隐困难地后退,给对方让出一点点空位。可就这一点距离,也气得他眼底充血、牙关紧咬,费了很大的力气。
  棉服和毛衣层层叠叠地落在沙发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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