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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恶黑暗。
  天同长老找不到他时,往往要寻到天同峰后,才会在某一座向阳的山坡上看到他抱膝发呆的背影。
  天同长老年迈,性情亦温平随和,时候一长,不由得对凌昱忧心忡忡。
  他知道这孩子身世坎坷,心高气傲,如此一味自苦,难免不会逐渐逼出心魔。可他心疼归心疼,却始终找不到办法和凌昱交心。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凌昱给自己削了一把小小的竹子剑。
  不久,天同长老将凌昱送去了司剑一脉的天枢峰。
  入门的第一天,凌昱就在天枢峰惊了个满堂华彩。
  他天生与剑气相和,天枢长老珍藏的一方亁坤金因他而嗡嗡长吟,天枢峰上下都听得一清二楚。
  天枢长老惜才,当下毫不迟疑,将他收进了门中。
  这时候,距离他的屠家灭门之仇,刚刚过去了小半年。
  凌昱十四岁时,已然成了昆仑山年轻一代中数一数二的精英弟子。
  他平日都住在天枢峰,偶尔才来稷下学宫应个卯听听课,学宫先生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不知。有时凡间发生妖兽之乱,凌昱也会跟随师长,离山前往各地捉妖。
  这一次,他们自山下捉回来的妖兽是一只钩蛇,长七八丈,尾末有歧,生长于山涧深水之中,每当有路人经过,钩蛇即以尾钩住岸上的行人牲畜,吞吃饱腹。
  钩蛇生性狡猾,等待着一行人踏进昆仑山门之中,稍有监守松懈,趁机破鼎而出,蛇尾钩倒司鼎弟子,就地逃窜。
  凌昱冷哼一声,翻手出剑疾如电转,将钩蛇立毙剑下。
  梅清渐最初看到凌昱时,颇有些怵他,便是因为那天他恰巧看到了这一幕。
  而凌昱扫了一眼远处的梅清渐,他正在稷下学宫门前挨墙站着,那身白毛儿太过扎眼,一看即知正是众人议论着的那个妖兽小杂种。
  凌昱不屑于多看他一眼,将利刃归鞘,倒拎了钩蛇尸体,转身走了。
  凌昱三两下处置了钩蛇的尸体,打道回返天枢峰。
  他的师尊天枢长老是个暴脾气,自打瞧见了刚自天机峰移居稷下学宫的梅清渐,便心头火气,喋喋不休地叱责着天机长老不该识人不明,收了个妖兽杂种进门,破坏了昆仑弟子的声名。
  凌昱听得心里烦躁,将手中擦剑的麂皮随手一掷,淡淡地说:“稷下学宫养着的那一班外门弟子,整日游手好闲,无恶不作,才当真是把昆仑弟子的声名都给败尽了。”
  天枢长老气得吹胡子瞪眼,凌昱懒得听他的教训,御剑一引,便去了他在稷下学宫的居所。
  门一关,将一众上赶着向他献殷勤的外门弟子都轰出去,凌昱正准备打坐修炼内息的时候,忽然看到窗影子上模模糊糊有个人影。
  梅清渐站在他窗外,未敢进门。他听闻这位凌师兄惊才绝艳,原本想要来讨教一两招剑术,可是眼看着那么多师兄都被撵了出来,哪里还敢再上前。
  他怯生生地抱着一把剑,孤伶伶地站在凌昱窗下。白衣白发裹挟在漫天的雪沫里,一身明晃晃的白,活像是个小雪人儿。
  他就这么在雪地里站了大半宿,没人搭理他。
  后半夜,梅清渐抱着剑一步一步地挪回去,抱膝坐到天际鱼肚白。


第5章
  第二日清早,众多学宫弟子于卯时起身,辰时晨跑练剑,各人之间互相切磋喂招。
  自然是没有人敢和凌昱切磋的,他拎着他的羲和剑绕场转悠一圈儿,看见梅清渐狼狈不堪地连连闪躲,被打得一塌糊涂,驻足片刻,走了。
  巳时读过经史典籍,午时便是用饭的时辰。凌昱不喜和那些外门弟子一道用饭,午后,他独自御剑前往天相峰,把这次捉妖事宜禀报了天相长老。
  临至出门时,恰巧遇上了天相长老座下首徒江别。当下,两人一道在天相峰上用过了饭,凌昱再次动身御剑,回返稷下学宫。
  临进门时,凌昱随意瞄了眼日光,规定未时炼丹习阵,他回来得早了。
  哪知道转过影壁,迎面有白影一掠而过,他这才看清是梅清渐独个儿在空无一人的演武场练剑。
  这少年练得一身是汗,浑没留意身旁有人。凌昱驻足片刻,又走了。
  这一日的申时,惯例是打坐练息的时候。凌昱凝神运行一个小周天,内府中真气充盈,神完气足,好整以暇地一睁眼,灌耳就是外头的嘈杂人声。
  出门一看,是有个外门弟子丢了随身东西,都混赖是梅清渐偷拿,一众人等正在没头没脑地拳打脚踢。
  梅清渐抱着头缩着身子,白衫上拳脚脏污遍布,一声不吭。
  凌昱道:“滚。”
  众顽童轰的一声作鸟兽散。
  梅清渐慢慢地爬起身来,仰着头看了他一会儿,站起来深深地行了个礼,转身要走。
  他知道凌昱看不起他。他们都说他是妖兽生的小杂种,而凌昱向来深恨妖兽,众人皆知。他在凌昱窗外雪地里站了大半夜,早就死了这条心,并没想要让他看得起。
  刚走了没两步,凌昱在他身后说,“你等等。”
  昆仑一门以典籍经义、剑术阵法并重。梅清渐一来体弱,二来遇强先怯,自然难以招架外敌。经由凌昱细细地教导一番,慢慢地也长进起来。
  一众外门弟子察觉梅清渐时常与凌昱跟在一处,免不得收敛了许多。
  随后不久,入冬渐深,各峰长老循例派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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