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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溢着桀骜神色,适才正是他击落树上积雪。
  此刻他眯着眼将梅清渐上下打量一番,忽地嗤笑了一声:“你是从大荒渊逃出来的甚么妖兽杂种,也敢管昆仑山的闲事?”
  梅清渐并不动气,冷冷地问:“你是哪一峰门下?”
  那魏姓少年向他当面唾了一口,喝道:“天枢峰魏棣,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一言未罢,剑尖寒光闪闪,魏棣已铮然出手。
  梅清渐从容连退三步,一步一还招,连绵剑意环环相扣,不动声色间,已将魏棣裹挟其中,全无半分回手余地。
  魏棣连连叱喝,纵横腾挪,竟无法从他断续不绝的剑气中挣出一丝生机。无法可想之际,只见他蓦地里腾身而起,嘬唇呼哨。
  梅清渐傲然收剑,静等他呼求援兵。魏棣一张脸涨得通红,呼哨声欲快欲急。蓦地破风声骤然响起,一枚小石子势急飞来,将呼哨声陡然压下去半截。
  有人在笑。琅琅笑声由远及近,扑棱棱惊起山间群鸟,而这阵笑声竟比飞鸟来得更快,片刻间已在眼前。
  人未至,声先来。
  “你又闯下什么祸了?”
  梅清渐想,是了,只能是他。
  这青年玄衣朱衫,傲然御剑而来,仿佛有说不尽的潇洒落拓。及落地时,待他看清了面前负剑而立的梅清渐,神色却倏地一变。
  是故人。
  是凌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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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梅清渐忖了片刻,该如何称呼于他。
  十二年说长不长,对凡人来说,足以使孩童长成成人。可对于他们这些修道中人,却也不过弹指一挥间。
  梅清渐自认不是圣人,想起年少时的许多旧事,还远远不能宽心释怀。正如此刻凌昱站在他面前,他胸腔里便忍不住要涌起铁锈似的血腥味道。
  不过,想起身后还有两个傻头傻脑的小弟子跟着看,他便不愿在此多加纠缠,略一躬身,清清冷冷地称了声凌师兄。
  凌昱神色里颇有几分复杂,一垂眼聊作还礼,仍不失落拓之风。
  “何时回了山?”
  “昨夜方归。”
  “住得可安稳?”
  “一切皆好。”
  他二人一问一答,被冷落在旁的两个小弟子却听得胆战心惊,一时也忘了先前的剑拔弩张,竟面面相觑起来。
  凌昱与梅清渐这寥寥数语里,既听不出有何亲近,亦听不出有何生疏,若当真是师门旧识——魏棣神色惶惶,小心翼翼地望了凌昱一眼,不知如何是好。
  凌昱毫无所觉。他正凝神打量着梅清渐,眼前的青年变了不少,身形挺拔,不予言笑。仅那么一抬首一垂眸,亦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气度。
  若非他白发白瞳异于常人,只看形貌气质,与当年的病弱幼童可谓是云泥之别。
  故人相逢,除却意外,凌昱忽然没来由地生出两分不虞来。来不及等他细想这份不虞从何而来,已听梅清渐开了口。
  “清渐随师尊离山十二年,按理不该插手司剑一脉师门内务。只是不解,昆仑百余条门规之中,何来这一条逼迫弟子铁链缚身、负重上崖的规矩,还请凌师兄解惑。”
  凌昱这才回神。此间光景他早已看清,思定筹谋也只在一瞬之间,当即沉下脸向魏棣斥道:“我还要问你,吃了熊心豹子胆,还不收手!
  “天机长老一脉难得回山,就遇上你这等丑事碍眼,一旦闹到掌门师伯面前,师尊的颜面也要教你一并堕个干净!”
  魏棣被骂得低了头,忙不迭上前使术解开铁链。梅清渐冷眼看着,却是一言不发。凌昱这番话听来字字斥责,但是无一不是暗暗地分出了亲疏。
  梅清渐的师尊天机长老虽执掌昆仑司阵一脉,但若论起出身,却并非出自昆仑门下,而是世外散修入道。凌昱称他一声“长老”而不称“师叔”,分明要将梅清渐也划在门墙之外了。
  梅清渐看着那灰头土脸的小弟子拍落一身雪沫,跌跌撞撞站起身来,淡淡问道,“你叫什么?”
  那孩子瑟缩了一下,显见得对一众师兄都是怕的。他不敢抬头,便盯着自己灰扑扑的鞋面,“薄…薄九。”
  昆仑峰顶积雪遍地,他却只穿一双寻常布鞋,鞋帮早已被雪水浸得湿透。想来这等贫寒出身的农家孩子,多数没有正经名姓,只靠爹妈按排行混叫罢了。
  梅清渐随手拈个诀,替他将双足湿冷除尽,又问,“哪一峰门下?”
  薄九睁大眼睛看他动作,回神忙不迭小声答话,“弟子…弟子还在,稷下学宫进学。”
  梅清渐了然。天府峰下有一所稷下学宫,乃是仿照古时齐都临淄城所建的学府,用以教授年纪尚幼的昆仑弟子最基本的剑术、经籍、炼丹、阵法等诸般要学。
  除却拜过师的各峰内门弟子,尚有一批外门弟子在此求学。
  学宫每隔三年进行一次公开评比,各峰长老从外门弟子中挑选合意之人收入门墙。如果三年三年又三年,始终不曾得到长老青眼,过了弱冠之龄,那就只好下山离开昆仑了。
  修道一途乃是逆天而为,真正能从散修入道的天纵之才,古往今来也挑不出几人。若无师长指引,单凭自己,如何迈得过这漫漫修仙路?
  因而,学宫中的外门弟子人人自危,如薄九一般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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