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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家客厅和卧室没有分区,都在一个空间里,阳台很大,光能穿透整个屋子。在这个屋子里,除了必需的家具和一些零碎的杂物,到处都是盆栽和植物,高的矮的,稀的疏的,红的绿的。白色的墙壁与泛白的地砖一起反射阳光,照亮满屋的绿色,满眼都是努力成长的生命。精心照料着他们的陈如妤,不像是吴彩口中那个泼辣狠毒的人。
  “这就死了啊..”陈如妤用手把一片叶子搓得油亮,浇完了这一丛,又去浇那一簇。
  “我想知道二十年前,您为什么离开姥爷?我...”我原本想说吴彩也想知道,但是觉得有些不妥。
  “是吴彩让你问的?”
  “嗯。”
  安静的室内响起叮叮当当的声音。
  “你们也想知道二十年前的事?!”
  陈如妤对着楞在一边的白行和把手机声音放出来的白可意吼了一句,这一声着实把我吓了一跳,因为刚刚我俩还在心平气和地交流。
  “不想不想。”白行立即行动夺走了他堂妹的手机关掉了声音,白可意闹着追着白行的手要抢回来,但被他们的姨奶训走了:“不想还不出去?留在这儿放戏呢还是听戏呢?”
  “好好,走,那我先带她到外边玩啊。”白行对着姨奶又对着我说,他指了指手机:“哥,你等会儿记得叫我。”他向我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然后就拉着他妹妹离开了。
  门被哐当一声关上,接下来屋子里一片沉寂,陈如妤摆弄着自己的花草,没打算接待远道而来的陌生客人,我也没有行晚辈的礼仪,不打算先说话。
  忙活一阵后,陈如妤收好工具,从卫生间搓着手出来,她递给我一个矮板凳,叫我坐着。
  阳光通彻,绿荫满庭,白光交映。
  她坐在花草之间上下打量我,目光温和,喃喃自语:“倒有点儿吴未的影子。”
  我在一旁两手相握,低着头故意避开她的眼神,除了吴彩交代我的,我没想过要问其他的。但陈如妤对我很感兴趣,她问了我这二十多年过得怎么样,问了我吴彩和她丈夫儿子的情况,还问了姥爷埋葬的地方。
  刚开始我对陈如妤还有戒备心,不敢说出我知道的所有事情,但扛不住她一步步引导我讲清楚实情,我并没有感受到不适,反倒觉得亲切,警戒心也慢慢被时间消灭干净。
  我怎么也想不到面前的陈如妤会对我如此和蔼,从吴彩和白行两人的描述来看,她绝不是一个时刻都慈爱可亲的老人,也许是屋里阳光太耀眼,在满屋绿植的映衬下,她和我说话时,身上一直散发着温暖。
  她给我最强烈的感觉用四个字概括,是爱屋及乌。
  我猜想,她之所以对我这么亲切,是因为我是被姥爷带大的孩子,有姥爷的性格气质。一日夫妻百日恩,陈如妤对姥爷肯定有很不一般的感情。
  “那您当时为什么要离开姥爷?”陈如妤一直从我身上了解事情,这与我来的目的是相背的,我抓住一个合适的机会,也向她提问。
  陈如妤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她摸着身侧的绿叶,抿着嘴笑了起来,笑着笑着表情又变得苦楚。
  在这个通彻的房屋里,我与陈如妤聊了很久,她在我面前慢慢卸去了长辈的包袱,褪去了泼辣难搞的标签,我坐在绿色掩映之间,听她回忆以前的故事。那些是我闻所未闻的,想也想不到的事。
  我听完之后产生了想把她所说的一切都记录下来的冲动。不过,她的讲述只解决了吴彩的疑问,并没有真正解开我心中的的困惑。陈如妤并不知道我身世的真相,反而让我陷入了更深的恐惧之中,尽管我已经完好无损地长大了,但围绕着我发生过的那些事,似乎指引着我走向无尽的末路。
  我从她口中得知我并不是捡来的,而且是被搜追的对象,搜追我的这帮人,头领姓程。程家世代主持祭祀,但建国后被地方政|府约谈,几十年来都没敢“顶风作案”,现在陈家似乎觅了其他生存门路。陈如妤还和我讲了一些血祭传说,但她听闻不多,所以也没和我说清楚,她说我的姥爷一定知道更多。当年姥爷说我是在山上捡的孩子,故意向陈如妤隐瞒我的身世,也是造成她负气出走的原因之一。
  听完她的描述,我头脑里的条条目目像赶集一样把思路堵得水泄不通,我觉得自己像在一个圈套里...
  突然消失的程老板,与追捕我的头领撞姓,究竟是巧合,还是他们就是一个人。
  我莫名进入灵野,与山灵相遇,难道一切都被人有预谋地安排好了?
  陈如妤另外提到的一点,也在我心里埋下疑惑。
  她说,她现在相信吴未当时有正当的理由瞒她。她相信他,就像相信他说的每棵花草都有自己的生命性格一样。
  陈如妤在家里种满绿植,就是因为我的姥爷。
  她提起时还有些吃醋的味道,她说吴未对植物尤其敬畏,就像是守着山林就能过一辈子。
  “吴未以前对我说,每棵花草都有自己的性格,不是所有人都能有幸认识他们,如果你有缘能与他们结识,哪怕只认识一两个,一定要珍惜。”
  陈如妤回忆起姥爷时不是满脸的暖笑就是噙着眼泪,她说她想姥爷的时候,寂寞的时候,都会对着她屋子里的花草说话,每天都会挨个问候一遍,问他们吃的好么,休息的好么,今天也开心么。
  “我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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