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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他侧过脸去依然面无表情,我的火气烧满全身,使劲掰开了他的手。
  他的手劲比我想象的要小很多,月光下惨白的手里只握了两根短短的木枝,黑夜里,那两根木枝孤单地躺在林的手心,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夜很静,也有些凉。
  我心里的火瞬间浇灭了一半,愧疚覆盖上来,看着林颤抖着合上的五指,我的心也颤抖起来。
  我单膝跪在地上,想伸手拍拍林的肩膀,但没伸出去,嘴里的“抱歉”也没说出来。
  林的眼睛闭上了,他几乎被碎头发盖住的眉毛微微皱起,另一只手抬在脸前,手背蹭了一下眉心。
  我好像看到他这只手的指尖有一些黑色的痕迹,便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发现了类似于血的东西。
  大脑随即停工一秒,又恢复思考: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我问林,他又是不作回应,但眼神在闪躲。我想起他刚刚放下的裤腿,便问:“你刚刚到底在做什么?”我问的很小心,只是想听他解释一下,哪怕一句就好。
  可林却一句也不愿说。
  拜托、拜托、拜托,林两次三番触碰我最不能忍受的底线——我明明都愿意无条件信任你,你为什么还想要骗我瞒我?
  “让我看看...可以么?”我强忍住自己心中又要爆发的情绪,虽然是请求的语气,但双手已经不听指挥开始自己寻找答案了。
  裤腿被向上卷起,又被用力推叠。林没有阻止,也没有抵抗。
  我看见:
  漆黑的夜色中,泛白的那个区域满目疮痍。
  一片血红的抓痕和几根已经插进腿里只露出短截的小木枝就在他膝盖稍上的大腿位置,旧伤新伤混杂,我忍不住想上手摸一摸那些木枝和创口,确认是否真实存在,但手依然没有伸出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人就是白天与我同行的林,他明明没有表现出一点异常,却似乎默默承受了许多东西。
  我想起他那次与我相见时的满身伤痕,医生还猜测他可能有精神方面的问题。
  他到底哪里不舒服,心里都在想些什么?他怎么什么事都不肯说......
  “告诉我,好不好?”我恳切地看着他,心里杂乱不堪。可林只是慢慢放下裤腿,站了起来,看起来丝毫不觉疼痛,然后把手摊开,让木枝露了出来,对我说了一句:
  “季业,别担心我。”
  我也伸出手,接过了林手里的两根短短木枝,那一刻,我的肚子又开始变得疼痛。
  我就坐在那儿,看着天空色彩变换,一直到太阳升起。姥爷的脸会不时出现在我望向的天空之上,一想起他曾愧疚地对我说他多么无用,我就会自己苦笑一声,想:我也挺无用的。
  白行在天亮不久后就从花树丛中钻了出来,他在我面前伸了个懒腰喊了一声“早”。
  “啊——昨天晚上没睡好,做了个很噩的梦——昨天终于过去了!”他发完肺腑感言后扭头看向我,“哥,你今天可真早,昨晚上又去找花姑娘了?”
  “没有。”我回的很平淡。
  白行还在和我开玩笑,但我没有一点心思应战,他见情况不对,仅说了几句就收住了。
  “哥,你不会在这儿等..待了一晚上吧?”
  “没事儿哥,那女的不要你,不是还有我和林子哥么。”
  “...嗯。”
  “哥,别难过,总有办法离开这儿的,实在不行就当提前养老了。”
  白行一把拉起我,又使劲朝我腰上拍了一掌,我疼得差点翻白眼,精神一下就振作了。要怪只能怪我没告诉白行我肚子挨了荆池一拳,不知者无罪,我只好忍气吞声。


第27章 推断
  如果我也能利用血气实现愿望,我希望我、白行、林能尽快回到城市去。可惜只有我帮山灵的份,没有山灵帮我的份。
  由于近期大量消耗血气,尤其是“莽万”那次之后,我能明显感觉到身体有些吃不消了。我也曾猜想是否消耗完血气就可以功德圆满,不过就目前我依然在这灵野求索的现状来看,这玄乎的东西还没消耗殆尽。
  映姗很热情地招待我们,早上细心准备了食物和水,特意带到花树丛附近,等我们去吃。
  自打我向映姗半明确表态了之后,她就不再主动亲近我了,我觉得我们越来越像两个互相没有好感的普通异性朋友,就我和佳卉姐之间那样。我猜映姗这种程度的山灵能很轻易看出我的想法,不过我没太多闲工夫思考这些儿女情长的事,再说映姗只是个山灵,就像白行之前说的,她哪里会懂得人类之间的情感。
  我、白行和林一起吃了点东西,还顺便聊了一些事情。我告诉他们我现在可以很顺利地使用瞬间移动的能力,想去到处打听一下,看有没有见多识广的山灵能提供给我们一些离开灵野的线索,但白行否定了我的想法,他认为我一个人去太冒险。
  可如果两个或者三个人去,不但同样冒险,还会增加风险。我用这样的话反驳了他。
  我们两个争论了几句,最后白行还是同意了,但他给出的条件是,太阳每移动7.5度,我就要回来向他和林报告一次。
  我怎么可能会时刻记录太阳的方位以及随时计算下落的角度,但我回复白行的是“没问题”。
  商量的过程中我没敢看林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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