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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物气味。入目一大团粉紫的花,乍一下都看不着湛超头在哪儿。
  “这什么?”岑遥抱过花皱眉,“这么多?!”
  “绣球!有十五支。老板说花语是希望。”
  “你他妈捡钱了吧?”
  湛超身形不稳,没少喝,换了鞋就一屁股砸进沙发里躺尸,“我就看他好看。”
  “关键,没那么多花瓶。”岑遥闻了闻,蛮香的。
  “我明天买。”
  “你拉倒吧个败家种。”岑遥说,“有啤酒瓶。”
  “遥遥好聪明,过日子能手。”
  “闭嘴躺着吧你。”又说:“我靠,你买的啥,这支,还这支,都蔫了来瞪狗眼看看。”
  “正常,要泡水。”他食指抵着额头,“老板说整根浸在水里,一晚就活泛了。”
  ”行。“岑遥进厕所,“你买捧大爷回来让我伺候呗?”
  关键哪里有这么大容器浸水啊操!琢磨片刻,岑遥开了浴缸龙头。奢一把。
  水柱细小怕冲落瓣子。他蹲浴缸边,看水平面没过半。花真的被水淹,看起来反而凄凉,像种祭。大团粉紫粉蓝洇开怕水会被染色。他隔着厕门跟湛超讲话,“怎么样?受辱没有?”
  “啊?”
  问第二遍就不算玩笑了,“啊个屁。”
  “赵明明在遵义支教,平常做摄影师,还蛮有风格的。”
  “谁?”岑遥又突然有灵光:“噢噢,他,呃,个子不高,肿眼泡。”
  “嗯。”
  “那也未必很自在吧......”高阶的凌辱是推测你可能不幸福,“你也想支教?”
  “好几年前想过。”
  “你是怜悯心还是想避世?”
  “都有吧?”湛超说,“回来路上我还在想,你之前说,我应该去过点不一样的人生。”
  岑遥咬牙,“是啊,我老早就说过,你——”
  “可我就是唯爱情至上啊我又改不掉嘛!”他听起来好委屈,好委屈,“我的幸福都在你身上。可以啊,不一样的人生,你跟我一起!嗯?不然我不干。”
  岑遥出厕所哒哒哒过去,跳坐到他身上捧着他脸,“没出息。”
  “是啊。”他嘟囔。
  “干/我,我要,不要套套。”
  两个人一晚射得腿肚子发软。隔天起床,湛超左颊隆起像偷藏了颗小糖,一按嗷嗷喊痛。八成是酒精催熟了智齿,岑遥抱着被子笑得流眼泪,喊他小仓鼠。


第36章
  智齿不好对付。
  别的症象贪功冒进,鲜明是敌我立场;智齿最开始真的就只是你连筋骨骼的一部分,春来发几枝,吃惊自己渡过了发育期,身体某处居然还在露峥嵘。侥幸觉得自己没事,身体会体恤我的,的吧?饲育后代那样充满不确定。它最初也的确只微肿,不在意,曲慰宽说:小炎症嘛。随后一夜之间大闹天宫,庶子推父权换新天!医生说“拔掉最好一劳永逸不然还会复发”,不贵不廉,支持医保——要你掏钱买颗子弹毙掉你不可赦的骨肉。岑遥就没见过这么怕牙医的一米八多成年雄性。
  “不不不。”湛超捂着脸摇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岑遥拿起他手机掂掂,“赶紧,给阿姨请示一下,请示完抓紧出发。”
  湛超在沙发上撂蹶子打滚。
  漫长一段时间里,岑遥还叫“家遥”,他半夜转醒,时常感觉到岑雪坐到了床边,大概率是悲戚柔情地看,并抚摸着自己。手糙,如姜,带股腥腻,在额际滑来滑去。自己好像躺的是棺材不是床,是死了不是睡了。岑雪偶尔会抽起烟,自己假装无意识呛咳翻身,她蹭就走了。再次入睡前心里居然还有点落寞。他之后渐渐理解这种行为是私密且不具备交互性的,我们清醒时就都太复杂了。
  他此时视湛超为至多七岁且智商不高的二傻,跪去沙发边,一只手支下巴,另只手在他额际轻轻滑来滑去。“走吧穿鞋。”他吻他眉心,声音像羽毛扫:“嗯?我陪你怕什么?都约好了,这三甲,你不去回头影响你征信。”
  “不会啦我又没治了不付钱跑路。”又说:“你能让牙医那钻子不吱吱响吗?”
  “哎滚,不响它干嘛使?”
  “那——不去!”又蹬腿。
  “啊——”岑遥张大嘴给他看六龄齿,含糊说:“你看我牙,做过根管拔过两次,都还好,都没有像你这么吱哇乱叫。”
  “能看到一块白白的地方诶。”湛超继续做七岁智障儿。
  “树脂。”
  湛超抱住他后颈朝下按,舌游进他口腔,“看我能不能舔到。”
  半个小时后,湛超扫了牙CT,躺上了牙医的治疗台,表情相当悲壮。·一下子,岑遥想到鼻孔,张嘴想要说什么,医生系着口罩绳推门弄器械,“怎么两个人?不拔的出去等。”岑遥在等湛超祈求医生挽留自己。湛超笑:“出去吧,都给你捆来了我也逃不掉了。”说着恢复悲壮神容且安详闭了眼。岑遥嗤一声笑,手背掸他左颊,“撤了。”
  诊室门央嵌了玻璃,内部一览无余,岑遥站那儿探头。牙医先注意他,又碰碰湛超右肩。湛超起身吐掉漱口液,回头冲岑遥眨巴眼,动口型:“我、听、话。”
  半颗露头根部浅,两针麻药,很快,拔掉两颗。湛超带走了牙,说带回祖坟埋喽。
  “你记不记得我以前流鼻血?”湛超哇地吐掉嘴里带血的棉,“有次放学鼻子被你砸了一排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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