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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落下丝丝细雨,雨像是灰白色的,带着一层薄雾,将周遭所有景色遮掩得朦朦胧胧。
  “你动了我的药。”丁柏顿了顿,他叹了口气,又继续说:“对吗?”
  陈均依旧没有回话。
  丁柏因他的态度开始烦躁,他的声音渐冷,比掺杂着雨丝迎面刮来的北风还要刺骨。
  “说话,你在哪。”
  陈均的视线有些涣散,也不知道自己该看哪,因为哪哪儿都是雾,什么也看不真切。
  许久,他终于开口,声音喑哑:“我在中心医院。”
  他看不到丁柏在做什么,只能从丁柏所发出的细微的声响中察觉他的情绪。
  丁柏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怒火,陈均从他的呼吸声中感受到了。
  “出来,我在门口。”丁柏的指尖在平面物上轻扣,“别挂电话。”
  陈均猛然汇聚了目光朝方才自己下车的位置望去。
  他不敢动,也不想动,可丁柏要求他动,于是他只能挪动步子缓慢前行。
  丁柏果然在大门处,他开了自己的车,就停靠在马路边。雨雾无法笼罩住丁柏这辆亮黑色的车身,反而衬托得更加显眼。
  陈均没有靠得太近,他停住了步伐,就站在不远处的香樟树下望着车里正在抽烟的丁柏。
  车厢里的丁柏掐灭了烟,“为什么不过来。”
  “我不想。”陈均咬紧牙关,他的手紧张到发软,可他的话语前所未有的强硬,“您敢告诉我事实吗?”
  丁柏沉默了,良久他才开口,“陈均,我说过,我没有给你质问我的权利。”
  “所以我就该一直被你忽悠得瞎转是吗?!”陈均盯着正前方的车,和车里的那个人,他连敬语都不想发出,“你不敢说是不是,那你为什么不敢说呢。”
  “注意你的言辞和身份。”丁柏打开了副驾驶的窗,他侧着脸,目光也直直对准陈均。
  “陈均,别让我生气好吗?”
  陈均只微张嘴,哭泣声便不受控制传出。他的身上落满了细雨,冰凉的雨丝顺着他的脸颊滑落至脖颈,最后落进衣襟里,使他不断瑟缩颤栗。
  “我到底是你的爱人,还是你的奴呢?你是怎样划分界限的,难道我们之间只有身份和权利吗?”
  陈均蹲下/身子埋头痛哭,他抓着自己的头发想让自己平复下来,可他做不到。
  “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你妈妈质问我你到底怎么了的时候,我什么也答不上。你上了救护车的时候,我连跟随陪同的资格都没有。”陈均抖着嗓音,他又感觉自己回到了坐在楼梯间时刻,“就连邓乐的解释我都没有权利去看……”
  “丁柏,我是你的爱人,你能不能就给我一点点爱人的权利。我不要太多,至少你妈问我的时候我能回答她的话,至少我能为自己做决定。”
  “至少……至少你可以告诉我,你想让邓乐知道我们的关系,我会考虑你的想法的……”
  他跪在地上,温热的泪混合着冰凉的雨从他鼻尖或是下巴处滴落,砸在地面上,将他所有的理智都砸乱。
  “可我想不到你竟然能这样把我丢在网络热搜上,就为了满足你自己。丁柏,我真的很难过……你为什么不能真真正正地关心一下我呢?”
  丁柏沉默着,他没有回答陈均。许久,他选择了挂断电话。
  陈均听着耳畔传来电话挂断的嘟嘟声,身体愈发寒冷颤抖,但情绪却逐渐冷静了下来。
  路过的大爷撑着伞伸手将他从地上扶起,口里念叨着,再难过也不能这样淋雨啊。
  陈均抬头看着他,恍惚间像是看见了陈父。他想起了舞蹈室的把杆,和餐桌上的洋桔梗。
  “谢谢……”
  话音刚落,突然被人猛然地拽过身子。
  陈均朝来人看去,是丁柏。
  丁柏撑着深黑色直柄伞,他朝大爷颔首道谢后将陈均往停车处带去。
  但陈均只随着丁柏的动作走了两三步便停了脚下的步子,他垂眸思考了几秒后,把手里的药瓶和小蛋糕给了丁柏,抬眼望向他。
  “我需要冷静。”
  丁柏怔住,他静默着看着陈均,并没有接过陈均递过来的东西,而是俯身去亲吻陈均的脸颊,却被陈均侧脸躲过。
  “乖。”丁柏未恼,将吻落在他耳后,“我很抱歉,回家再说好吗。”
  “我需要冷静。”陈均固执地重复了自己的话。
  像极了俩人第一次闹矛盾时,陈均乞求丁柏多给自己关注和相互尊重,而丁柏却甩手离开要求他冷静。
  丁柏很无力,但在这一瞬,他依旧是在埋怨着他人。他怨恨昨日宋惠的到来、怨恨焦虑症所带来的惊恐发作和邓乐。
  他在这样短暂的时间里,是无法找到自己的问题。


第47章
  宋惠联系了陈均,想和他见一面,地点由他定。
  收到这条短信的时候,是他与丁柏说要冷静的第二天。
  他回了自己家,家里有大半年无人居住,空气中漂浮着呛鼻的尘埃。
  陈均没有请家政来做清洁,他将就着在床上睡了一天一夜,直至收到了宋惠的消息。
  他想不到自己会经历一场豪门剧通常会上演的戏码,就是那种男主的母亲掏出一张支票或一张卡,要求女主离开自己的儿子的剧情。
  但陈均很廉价,宋惠只在他面前扔了一沓牛皮纸包起来的照片。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陈均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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