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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闻清映不管不顾地还在说:“我没死,没跟着跳,因为我很想杀了云鹤,我想杀了云鹤再自杀,我觉得一定是他把我妈变成这样的,但是我根本就见不到他!
  后来我住了好久的医院,出来之后冷静了点,我觉得云家会吃人,就想带南南走,我妈跟我说过,她特别喜欢云南,她一辈子唯一一段开心的日子就在云南,我就想带南南走……”
  “但是所有人都不让我带她走!”
  说完这句,闻清映胸膛剧烈起伏着,呼吸已经急促到了极点。
  陶令慌忙翻身抱住他:“没事了没事了乖宝,云南现在过得很好,你也过得很好。”
  他说:“还有我呢闻清映,还有我……”
  这一夜闻清映被陶令抱着,狠狠恸哭了一场。
  他的哭声跟窗外的雨声应和成调,陶令的心被碾碎,又在他入睡后的呼吸声中自我复原。
  于是胸腔里就开出了独属于闻清映的花,是他的悲伤呈现出来的纹样。
  第二天早上起来,照旧还是开了花店,晚上回家,不可避免地说起去云家的时间,闻清映却又犹疑了。
  陶令把一支录音笔放在桌上,温声问他:“想自己去说,还是用这个?”


第57章 夏日
  闻清映诧异地抬眼。
  陶令狡黠地笑:“我猜到你心里惦记着录音,可能会说不出来,所以拿了这个。”
  闻清映呆愣半晌,末了抱着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小声说:“等我们要走的时候。”
  陶令点点头,闭着眼睛嗅他颈边的沐浴液香味:“这边工作马上就要结束了,我想了想,其实可以先不忙着找学校,我想跟你出去一趟。”
  几乎是立刻,闻清映懂了他的意思,迟疑地问:“先生是说……”
  “去云南,”陶令笑,“我们去看看云南的花市吧。”
  闻清映收紧手,牢牢抱了他一会儿,好半天才松开些距离,细细看着他。
  “怎么了?”陶令问。
  闻清映吻他一下,说:“先生,你长得真好看。”
  陶令一怔,垂下眼:“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一直就想说,”闻清映笑,“一直都这样觉得,先生的眼睛尤其好看。”
  “别说了。”陶令忙打断他。
  闻清映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又说:“明天是星期六。”
  陶令不解地“啊”了一声,听他继续说:“可以不用早起。”
  修长的手指从脸颊往后探,在颈处流连片刻,经过了蝴蝶骨,轻轻顺着脊柱划过腰窝,往下落。
  陶令仰起头,心觉闻清映的呼吸比夏天还要烫人。
  舌尖勾缠,陶令双臂环住闻清映的脖颈,只恨不能跟他融为一体,热切的情/欲里,他小声说:“今天想要你再用力一点。”
  闻清映一愣,一把把人托了起来。
  出于某种对彼此的怜惜,两个人做/爱的时候通常都会面对面,以便在最后时刻拥吻对方。
  今天做到一半,陶令却被抱着翻了个身。
  在热到喘不过气来的时候,闻清映闭着眼睛吻他蝴蝶骨,换来半是恐惧半是沉沦的颤抖。
  陶令兴许从来没有知道过,在那个下了暴雨的深夜,一眼见到他的蝴蝶骨,闻清映的心忽然就被剥开一层。
  在类似亵渎高者的悲哀情绪里,兴奋开始暗自滋长,爱情从那天开始真正变成爱情——
  那是欲的开端。
  不过也有很多陶令知道的事情,比如察觉到闻清映的身体起反应时,他终于明白这个人也在尘世。
  他们都拥有同样的情/欲,也拥有同样的束缚,在一起之后的每一天,都是一点点除掉这束缚的每一步,最赤/裸的一刻还没有到来,兴许要用一生去抵达。
  等最赤/裸的一刻来临时,在尖锐的缠绵中,他们就可以吻着彼此共赴云端处的死亡。
  因此在死亡到来之前,爱情就没有尽头。
  转眼到了期末,陶令结束了手上所有的工作,收到工资之后,他跟省大从此再无关联。
  然而感觉来得十分莫名,他总觉得自己迟早是要回来的。
  两个人定好了在7月6号那天出发,正好是陶令的生日。
  他们都没什么好朋友在槐市,因此并不需要特意向谁道别,只是跟云南说了一声,同时约好7月5号去墓地,然后回一趟云家。
  去的那天云鹤也在家。
  这是陶令第一次,应该也是唯一一次见到云鹤,确实像闻清映所说,他看上去十分有风度。
  不过表面和私底下的反差越大,兴许就越容易把人推向绝望的境地,不亲近的人是永远不会懂的。
  两个人赶着下午去,正好可以吃个饭就走,可能因为陶令是陌生人,饭桌上气氛一直有些奇怪。
  云心看上去还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但整个人的戾气没先前那样重。白观和云南还是如旧。
  一顿饭安静地吃到最后,闻清映说:“云叔,我有几句话想跟您说。”
  云鹤拿筷子的手稍稍一顿,桌上所有人都朝闻清映看了一眼,又佯装无事地低下头去。
  “好。”云鹤应。
  饭后闻清映跟云鹤去了二楼的书房,陶令留在客厅里,和另外三个人一起坐着。
  “白观,南南,我有话要跟陶老师说。”云心说。
  云南立马应了个“好”,起身朝外走。白观被云心再催了一遍,只好也暂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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