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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瞬间伸手一按,企图拉住子祟。
  子祟却顿时煞气大作,厉喝了一句“滚开”。

  ☆、腹背受敌

  禅灵子闪身一躲,召出忘虚琴来素手一拨,一声清脆的琴音扬起,虚空间顿时扭曲成刃,倏忽将他身上的煞气劈开成了两半。
  一切都在瞬息间发生,路边行人尖叫一声四散而去,熙熙攘攘的千里花道顿时渺无人迹,只剩他们二人互相间还在落花如雨中针锋相对。
  “少给我发疯,我不是湛离,对你们煞童也一视同仁的,再敢乱来,我的血你可受不住!”
  子祟又笑,露出那颗虎牙来,煞气从脚下又一点点升腾而起,眼底的血色逐渐弥漫,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是吗?想杀我?奉陪!”
  禅灵子忍不住拧紧了眉头,他不过是在湛离面前给一点礼貌性的尊重,现在湛离不在,明晃晃的厌恶就凝聚成了一朵危险的雨云,修长的手指正搭在琴弦上,紧紧攥了攥手,还是没拨下去,而是深呼吸一口气,把情绪压下去,抬首平静道:“湛离,被人劫了。”
  “什么?”
  他哼笑了一声,摆了摆首:“我本以为你与湛离已生感情,就算你再如何煞童本性,也不会伤害他,所以才放心将他托付给你,如今看来,实在是我失算。”
  煞童就是煞童,只讲究一个杀字,什么光明磊落,什么七情六欲,他们连什么叫乘人之危都不会明白!
  子祟闻言忽然忍俊不禁,甚至笑得弯下腰去,紧紧将手攥成了拳头,掩藏了手心里那么深又那么多的疤痕,你看,谁又知道他一个煞童的努力呢。
  谁知道他一遍遍伤自己来压下杀湛离的欲望呢?谁又知道他也希望湛离拉自己出杀欲的深渊呢?谁知道呢!
  “你笑什么?”
  他笑到几乎流泪,好不容易站直了身子,缓缓说:“是啊,我就是这么一个低贱的煞童,为杀欲不择手段,真人要替天行道吗?”
  “你……!”
  禅灵子气得磨牙,一边要防他在锦官城大开杀戒,一边又急着想去找湛离,一度僵持不下。
  “子祟,湛离生死未卜,劫他的人不知道是何方神圣,连我都查不到气息,现在,要么你先去找湛离,我去找狌狌查过去的事,顺便问出是谁劫走了湛离,要么我们俩打一架,见死不救,随他生或者死,你挑。”
  子祟愣了一会,良久,轻轻“嘁”了一声,脚下的煞气终于压了下去。
  他也想湛离死。
  但前提,是死在自己手里。
  他并不允许什么样的阿猫阿狗无名小卒,都敢染指他的人。
  禅灵子松了口气,将捏在指间的符箓又深藏回广袖之中,目光里依然庄严肃穆,透着几分厉色和担忧:“子祟,你听好,对方修为或许并不低于我,而且尚且不知是敌是友,万事以找到湛离为上,千万不要乱来。狌狌通晓过去之事,我去找狌狌问清八百年前三界大战之事,也会将湛离的下落问出来,就算你找不到他,我三天之内也一定会赶回来,所以切记不要乱来,记住了吗?”
  子祟神色淡漠。那种足以将任何人都拒之千里的冷漠在脸上结下了一层冰霜,随手一扬,就越过他追出了锦官城,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禅灵子看着他沉默的背影如影消散,微微敛起了眉目,终归是叹了口气,拂袖就匆匆往招摇山的方向而去。
  子祟很快追到湛离昏迷被人带走的地方,垂首眨了眨眼,一时失神,有风从身后吹来,那么小的风,却生生吹得他打了个寒颤,一股冷意从心下扩散,四肢百骸都冷得发僵,以至于胸腔里都结了冰,每一次心跳,都如坠冰窟,越陷越深。
  那个时候,归墟也是冷的。
  只有那只把自己拉出归墟的手,是热的。
  湛离……
  是温柔的,和善的,他是热的,也是甜的。
  唯有自己,是世间一切与他对立的丑恶。
  他嗜血,偏执,疯狂,他是冷的,也是苦难里催生的恶魔,被九天之上的仙庭鄙夷,被渺小人间踩在脚下,天下万物芸芸众生,唯有这么一个明亮得像火炬似的人对他说:
  “做我的劫。”
  那个时候,没有恨,没有杀欲,只有那双沉静深邃的眼睛,还有那平淡的笑意,深深透进他心里去,让他在无数次深思以后,还是选择了同意。
  可现在,这个跟他约定一起渡劫,一起活到灰飞烟灭,还欠他一场同归于尽的男人,居然莫名其妙,被人偷走了。
  他攥紧了拳头,眼底杀气逐渐翻涌,指间里缓缓飞出一只黑色的蝴蝶,向前方飞去,他抬步跟上。
  煞蝶虽然只是煞气所化的虚形,然而,却拥有得天独厚的气息追踪力。
  那个人……
  劫走湛离的那个人,他要他死!
  鹿吴山。
  湛离悠悠转醒,脑袋里昏昏沉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此,连心脏里的断角之疼都感觉不到,手脚都疲累得很,想抬也抬不动,浑身都没有力气,眨了眨眼,只看出自己身处在某个山洞里,而且还是个精心改造过的山洞,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是改造了用来住人的。
  石桌石椅一应俱全,床上垫着的是干燥的稻草,壁上凿了几个洞,权当窗户,透进一股土腥味来,石桌上的碗都是缺了口的,看起来……
  虽然可以住人,却简陋到令人难以忍受。
  正思考间,视线里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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