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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撇嘴,说罢又想抬手抹去另一边的。
  江奕拿手中的书轻拍了一下他的手:“放下。”
  他掏出帕子,俯身仔细的去帮施昼擦拭。
  施昼怔住了,不自禁的眨了下眸。
  江奕就感受到很细小的一把刷子扫过了他的指尖,柔软脆弱的,轻微的痒霎时就酥到了他骨子里。
  两个人顿住,对视在一起。
  施昼率先反应过来,后退开:“你干嘛?擦个泪还带发呆的?”
  江奕垂下眸,藏住眼中的暗色:“想起了些事。”
  他方才是有那么一瞬间想在施昼后退的时候,制住人的手脚,揽住他的腰,无论施昼怎么后退,都拦不住他逼上前,而后张唇咬下去。
  “若是累的话就歇会儿罢。”江奕直起身,面上仍是漠然端正。
  只能从语气中听出关心之意。
  “不了。”施昼回绝,他得去看看那些重伤仍昏迷不醒的士兵,尤其是那日在卫炙身后那些大部分重伤的。
  他这几日去过一两次,无甚收获,反而心情更加沉重。
  战场上重伤的兵将只多不少,胸口破开一个大洞的、断手断脚的、腰腹肠子都流出来的……满目疮痍。
  每过一刻钟可能就会有一人死去,而更多的是大夫们救治不了,看过之后,确认没有活的可能性了,就只会放到一旁待那人死去。
  葬法很简单,马革裹尸,或埋或烧。
  不能怪他们冷血,药材有限,与其在要注定死去的人身上浪费,不如留给仍有生的希望的人。
  施昼当日站了良久,他亲眼看着许多人在无限地痛苦中等死,尚有意识者还在不断哀求战友们给他们一个痛快。
  战争的残酷不止仅仅与此。
  回去后,他做了一夜的噩梦,神色恹恹的,无甚人气,心中对蛮族的恨与怒却在不断增加。
  施昼仔细询问后,才知晓那大部分人差不多死全了,还活着的人只剩二三。
  他躬身查看那二三人伤势,一位大夫恰好过来给他们喂药。
  施昼轻嗅了下那浓重的药苦味,皱眉道:“等等,将药端给我。”
  他接过,放在鼻下轻嗅了几下,味道有些许不对,这种严重的伤势……
  “这药方是何?”施昼冷声问。
  “这……臣也不知晓,这三人的伤势是由李大夫负责的,药方也是他出的,臣只是等药煎好后过来喂药而已。”那大夫不明所以。
  施昼直起身:“传李大夫来本殿营帐,先停止给他们用药。”
  “拿纸笔来。”施昼提笔写下一纸药方:“按照本殿写的来煎药,他们三人转由你负责。”
  “若是出了何事……”施昼眯眸看他。
  这一眼令那大夫胆颤心惊,连忙道:“臣定竭尽全力!”
  华家本就是上百年的医药世家,家中子弟医术都不俗,更别说华蓉征这位直系嫡女,医术精湛,令人叹为观止,他娘亲带着施昼也学了不少,不然施昼身上也不会随身携带这么多保命的丹药。
  这药他一闻,就闻出了不对。
  “殿下传臣何事?”李大夫跪下行礼,额外冷汗不断的冒。
  “本殿问你,你给那三人治伤的药方是何?”施昼端着那碗药,缓缓走到李大夫面前。
  李大夫也不知怎的,内心莫名被施昼这几步的森严气势吓到,哆哆嗦嗦的念药方:“甘草四钱,黄莲一钱……”
  施昼听完,沉默良久。
  凝重地气氛压的李大夫呼吸都不敢太过大声。
  施昼冷笑一声,一字一句道:“你在撒谎。”
  “你说的药方的确未有任何问题,用于疗伤不仅效果出奇,见效也快,但你多加了一味白蕴。”施昼眼神愈来愈冷,似有切骨寒意:“闻之多了一丝清甜,这一味加进去,先前的药效就会全部作废,喝了跟没喝差不多。”
  李大夫心性极差,见事情败露,也不敢辩解,只颤着身子求饶。
  施昼端着碗的手倾倒,碗中药水“哗啦啦”的倒在地上跪着的李大夫身上。
  药水从头上流下,身上湿了一片,李大夫也不敢抬手去擦被药水糊住的眼睛。
  施昼攥紧拳,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没压抑住,狠狠一挥手将碗砸到地上,碎片飞溅起来划破李大夫的右脸,扯出深长的一道血痕:“狼心狗肺的东西!”
  鲜血流下的同时,李大夫哀嚎一声,捂着脸颤粟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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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居心何在!谁指使你这么做的?!”施昼厉声逼问。
  李大夫只哀哀的求饶:“殿下饶命,殿下饶命!是臣一时鬼迷心窍。”
  “臣与那几人有仇,方才这般做的,无人指使臣啊!”
  漏洞百出,你与那三人有仇,与那十几人也有仇?
  “不说是吧?来人!压下去斩首示众!”施昼喝道。
  “殿下饶命!”李大夫哀乎。
  “你想活?”施昼冲闯进来的士兵们挥手示意他们停手。
  “殿下!殿下,臣想活。”李大夫涕泗横流。
  施昼勾起唇:“你将幕后使者说出来,本殿不仅不杀你,还重重有赏!”
  李大夫神色纠结,犹疑不定,眼中的渴望却愈来愈重,最终还是臣服:“是……是周衡将军指使臣的。”
  “臣当军医多年,与周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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